译文
这个屏风,由出自深谷中的树木制作而成。做屏风的树根深叶茂,被人叫做高大的树。它孤零零长着,材质粗劣,也有所不足,时时害怕斧子来强行砍伐,使得根离地而被移动,倒下后堆放在水沟边,其处境真是飘摇不定,十分危险。想待在山野,可是山林中尽是不成材的小树;想出山,然而又常常没有机缘。真是既悲伤忧虑,又辛酸难过。最后,上天改变了我的命运,终于被人看好而采用。于是君王的手下就来整治,清除多余的枝叶,除去树皮,之后由手艺精湛的工匠制作,经过砍、削、雕刻。这样树的表体虽然裂开,然而树心的质地坚实。它与别的物一样,被制成器具,在这尊贵的屋子中用来屏隔、遮蔽,被摆放在君王的左右,靠近君王的头和手。终于依靠君王实现了心愿,这个恩德真是十分厚重。可想而知,那是付出多么深的情谊,而我分享到其中的一份。假如遇不上英明的君王,那将永远成为一株枯树。
注释
维:句首语助词。
兹:此。
幽谷:深谷。
乔木:高耸的树木。
孤生:孤独生活。
畏金强族:害怕各种金属器具的砍伐。
委:通“萎”,枯槁、凋谢。
沟渎:沟渠。
飘飖:即飘摇。
殆危:指生命岌岌可危。
靡:不能。
安:安然。
措足:此处指扎根。
蓬蒿:指飞蓬蒿草之地。
朴樕:一种小树。《诗经·召南·野有死麕》:“林有朴樕。”这里是套用此句,指山野之地。
启:启发。此处引申为帮助。
征禄:征召录用。禄,借为“录”。
中郎:官名,秦置,汉代沿用,担任宫中护卫、侍从。
缮理:整理,修理。
捐:除去。
朴:指粗劣的本色。
攻:加工制作。
斲:砍削。
悫:朴实,诚笃。
等化器类:指隔离室内器物,使内外有所分别。等化,一作“均衡”。
庇荫:遮掩。
赖蒙:幸赖,承蒙。
成济:帮助而成就其事业,这里指野木赖人之力而成为屏风。
弘笃:又大又深。
分好:机遇正好。
沾渥:承受恩泽。▲
此赋具体创作时间不详。由赋中“遭遇征禄,中郎缮理”及“列在左右,近君头足”等语看,此赋是作者为赋君王身后的屏风而创作,一说是借以表达对于君国之恩的感戴,一说暗含作者无限玄妙的心机,即希望吸纳、招揽各方遗世之才以共图霸业的雄心,莫衷一是。
作者以屏风为题而赋物言志,故在内容上并不限于描述屏风的形状、图案等等,而从屏风由木材制作而成这一点生发出一番议论。赋的表层意象是“物”,是乔木,是屏风,因此,对乔木的生长及其被委弃,或被发现、被制作和被使用,一路铺衍行文,真实准确,言其所当言,颂其所当颂。但这毕竟是表面文章,作者所着意歌咏的却是“人”,是被世间遗弃、如同生于幽谷的良材,以及善于发掘、雕刻人才的中郎、大匠。赋中,作者以生长于幽谷、倒伏在沟渎的乔木被中郎、大匠发掘出来,并制成有用的屏风,来借喻世间有用的人才,得到贤明、仁义的主人的提拔和重用。指出乔木虽好,但如果遇不到能工巧匠的识才慧眼,也终将是一块枯木而已。而乔木一旦被制成屏风,就可以被陈列在华堂贵室,追随明主左右,贴近仁人的身边,受到赏识和重视。其中,“天启我心”一句是木由贱而贵的转折,结尾二句归纳全篇,既点出主题,又未离屏风,简练而韵味深长。
全赋以物喻人,以物言志,思想隐蔽,题旨内含,篇幅不长而层次分明,语言善于变化,形制别致。▲
《屏风赋》是一篇赋文。此赋依次铺叙了乔木生长于幽谷、倒伏在沟渎,后来被中郎、大匠发掘出来,最后制成有用的屏风而受到重视。作者以此借喻世间有用的人才被发掘、改造,而后得到贤明、仁义之主的提拔和重用。指出乔木虽好,但如果遇不到能工巧匠的识才慧眼,也终将是一块枯木而已。全赋以物喻人,以物言志,思想隐蔽,题旨内含,形制别致。
刘安(前179-前122),西汉皇族,淮南王。汉高祖刘邦之孙,淮南厉王刘长之子。他是西汉的思想家、文学家,奉汉武帝之命所著《离骚体》是中国最早对屈原及其《离骚》作高度评价的著作。他曾招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,编写《鸿烈》亦称《淮南子》。刘安是世界上最早尝试热气球升空的实践者,他将鸡蛋去汁,以燃烧取热气,使蛋壳浮升。同时,刘安也是我国豆腐的创始人。
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,愈与吴郡张籍阅家中旧书,得李翰所为《张巡传》。翰以文章自名,为此传颇详密。然尚恨有阙者:不为许远立传,又不载雷万春事首尾。
远虽材若不及巡者,开门纳巡,位本在巡上。授之柄而处其下,无所疑忌,竟与巡俱守死,成功名,城陷而虏,与巡死先后异耳。两家子弟材智下,不能通知二父志,以为巡死而远就虏,疑畏死而辞服于贼。远诚畏死,何苦守尺寸之地,食其所爱之肉,以与贼抗而不降乎?当其围守时,外无蚍蜉蚁子之援,所欲忠者,国与主耳,而贼语以国亡主灭。远见救援不至,而贼来益众,必以其言为信;外无待而犹死守,人相食且尽,虽愚人亦能数日而知死所矣。远之不畏死亦明矣!乌有城坏其徒俱死,独蒙愧耻求活?虽至愚者不忍为,呜呼!而谓远之贤而为之邪?
说者又谓远与巡分城而守,城之陷,自远所分始。以此诟远,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。人之将死,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;引绳而绝之,其绝必有处。观者见其然,从而尤之,其亦不达于理矣!小人之好议论,不乐成人之美,如是哉!如巡、远之所成就,如此卓卓,犹不得免,其他则又何说!
当二公之初守也,宁能知人之卒不救,弃城而逆遁?苟此不能守,虽避之他处何益?及其无救而且穷也,将其创残饿羸之余,虽欲去,必不达。二公之贤,其讲之精矣!守一城,捍天下,以千百就尽之卒,战百万日滋之师,蔽遮江淮,沮遏其势,天下之不亡,其谁之功也!当是时,弃城而图存者,不可一二数;擅强兵坐而观者,相环也。不追议此,而责二公以死守,亦见其自比于逆乱,设淫辞而助之攻也。
愈尝从事于汴徐二府,屡道于两府间,亲祭于其所谓双庙者。其老人往往说巡、远时事云:南霁云之乞救于贺兰也,贺兰嫉巡、远之声威功绩出己上,不肯出师救;爱霁云之勇且壮,不听其语,强留之,具食与乐,延霁云坐。霁云慷慨语曰:“云来时,睢阳之人,不食月余日矣!云虽欲独食,义不忍;虽食,且不下咽!”因拔所佩刀,断一指,血淋漓,以示贺兰。一座大惊,皆感激为云泣下。云知贺兰终无为云出师意,即驰去;将出城,抽矢射佛寺浮图,矢着其上砖半箭,曰:“吾归破贼,必灭贺兰!此矢所以志也。”愈贞元中过泗州,船上人犹指以相语。城陷,贼以刃胁降巡,巡不屈,即牵去,将斩之;又降霁云,云未应。巡呼云曰:“南八,男儿死耳,不可为不义屈!”云笑曰:“欲将以有为也;公有言,云敢不死!”即不屈。
张籍曰:“有于嵩者,少依于巡;及巡起事,嵩常在围中。籍大历中于和州乌江县见嵩,嵩时年六十余矣。以巡初尝得临涣县尉,好学无所不读。籍时尚小,粗问巡、远事,不能细也。云:巡长七尺余,须髯若神。尝见嵩读《汉书》,谓嵩曰:“何为久读此?“嵩曰:“未熟也。“巡曰:“吾于书读不过三遍,终身不忘也。“因诵嵩所读书,尽卷不错一字。嵩惊,以为巡偶熟此卷,因乱抽他帙以试,无不尽然。嵩又取架上诸书试以问巡,巡应口诵无疑。嵩从巡久,亦不见巡常读书也。为文章,操纸笔立书,未尝起草。初守睢阳时,士卒仅万人,城中居人户,亦且数万,巡因一见问姓名,其后无不识者。巡怒,须髯辄张。及城陷,贼缚巡等数十人坐,且将戮。巡起旋,其众见巡起,或起或泣。巡曰:“汝勿怖!死,命也。“众泣不能仰视。巡就戮时,颜色不乱,阳阳如平常。远宽厚长者,貌如其心;与巡同年生,月日后于巡,呼巡为兄,死时年四十九。”嵩贞元初死于亳宋间。或传嵩有田在亳宋间,武人夺而有之,嵩将诣州讼理,为所杀。嵩无子。张籍云。
金凤钗分,玉京人去,秋潇洒。晚来闲暇,针线收拾罢。
【幺篇】独倚危楼,十二珠帘挂,风箫飒。雨晴云乍,极目山如画。
【混江龙】断人肠处,天边残照水边霞。枯荷宿鹭,远树栖鸦。败叶纷纷拥砌石,修竹珊珊扫窗纱。黄昏近,愁生砧杵,怨入琵琶。
【穿窗月】忆疏狂阻隔天涯,怎知人埋冤他。吟鞭袅青骢马,莫吃秦楼酒,谢家茶,不思量执手临歧话。
【寄生草】凭阑久,归绣帏,下危楼强把金莲撒。深沉院宇朱扉亚,立苍苔冷透凌波袜。数归期空画短琼簪,揾啼痕频温香罗帕。
【元和令】自从绝雁书,几度结龟卦。翠眉长是锁离愁,玉容憔悴煞。自元宵等待过重阳,甚犹然不到家。
【上马娇煞】欢会少,烦恼多,心绪乱如麻。偶然行至东篱下,自嗟自呀,冷清清和月对黄花。